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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能行么？你別沒到地兒，人先散架了！”

寧遠(yuǎn)洲見他就剩具骨架子，實在不想把人往死里折騰。

“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！”

說完他就打著傘出去了。

外頭雨下了一整天，臺階全濕了，秦臻爬上后座，用手支住腦袋，寧遠(yuǎn)洲全程把車開得又快又穩(wěn)，難得顛簸一下。

銅鑼巷兩邊都是大排檔，這個點前幾天還熱鬧的不行，雨一下，客人全嚇跑了。

巷尾有一處垃圾站，居民的生活垃圾都堆在里頭，每天早上會有專門的回收車過來托運。

報案的人是個醉鬼，警察到達(dá)的時候，他正坐在臺階上抽煙，肩上扛著一把黑傘。

見到警察，他立馬掐了煙站起來，因為二鍋頭喝的急，現(xiàn)在酒勁正上頭，走路都來不了直線。

晃悠的踉蹌的幾步，寧遠(yuǎn)洲趕忙過去扶住他，人身上全是汗，手心里黏糊糊的，問他尸體在哪，他顫巍巍的指著那口被油布蓋住的壇子。

油布是他拉過去蓋住的，里頭的東西是在太可怕了，不這樣，他一分鐘都在這呆不下去。

秦臻聞聲，慢吞吞從車?yán)锵聛?，挪過去掀開油布一看，壇子里蓄了三分之二的水，尸體臉上還沾著濃痰。

“我真不知道那里頭有人，以為就是一個空壇子，今天輸了牌，心情不好，喝了頓大酒，在這想放泡水，沒成想撞見這么個死人，嚇得我尿都憋回去了……”

醉漢還有點不清醒，臉上紅撲撲的，跟沒骨頭似得靠在寧遠(yuǎn)洲身上。

壇子里蓄的是雨水，倒干凈用手電一照，女尸和孟娟的死狀相差無幾，都是被濃痰悶死的，區(qū)別在于女尸身上有很重的捆綁痕跡。

嘴角還留著膠帶印子，雙手指甲外翻的厲害，眼球高高鼓起，嘴巴大張著，可想而知她死前經(jīng)歷過怎樣的絕望。

這么大的壇子，單憑人力很難移動，兇手肯定借住了工具，而且這條深巷周圍住戶不少，拋尸的目標(biāo)很大，稍不留神就會被居民注意到。

寧遠(yuǎn)洲蹲在壇邊思量了半天，指著附近的街頭道：“我記得，步行街離這就一墻之隔?！?/p>
沒錯，銅鑼巷以前和步行街是一體的，后來開發(fā)商覺得這條陋巷拉低了步行街的檔次，愣是弄了面墻，把兩處街景隔開了。

腌菜壇雖然是在花茶街發(fā)現(xiàn)的，可暴雨湍急，拋尸第一現(xiàn)場應(yīng)該是污水上游的步行街。

這條街是城市中心，表面看光鮮亮麗，可背陰處卻到處隱藏著危樓。

“壇子這么大，又下著雨，路上的監(jiān)控也不是擺設(shè)，想悄無聲息把美人盂跑掉，未必非得走上三路?！?/p>
秦臻圍著壇子轉(zhuǎn)了一圈，粗糙的做工和破損的內(nèi)膽，全然不是他要找的物件。

繞過寧遠(yuǎn)洲，他又打著傘往前走的一段，果然不遠(yuǎn)處就有一個下水道井蓋。

“有沒有可能他走的是地下，而且只搬運了人，壇子是在垃圾站信手順的！”

瓷壇明顯比昨天發(fā)現(xiàn)的要大上一圈，兩個男人合力才能勉強抬離地，而且仔細(xì)觀摩下來，壇子的底部穿了細(xì)孔，水漏了大半，只不過因為垃圾場的地是泥地，不那么容易看出來罷。

“有道理，你們幾個，跟我一道下去看看！”

寧遠(yuǎn)洲點點頭，喊了兩個人過去，把井蓋往外一掀，順著鐵樓梯下去，下水道的水位摸過跟腱，從這里走到步行街，只要十分鐘不到。

夜里十點半，公孫春從睡夢中醒來，她有些斷片，依稀記得自己強迫司機送她去了趟夜店，興致最濃的時候，被一男的叫去吧臺喝酒，她自認(rèn)為酒量還不錯，不可能一杯就倒，現(xiàn)在看來，那杯酒里肯定下了藥。

身體軟綿綿的，床不大，周圍的擺設(shè)也都老掉牙了。

公孫春掀開被子，自己的衣服還完整穿在身上，門從外面鎖上了，她怎么擰都不開。

床上有一股油膩的味道，作為一個富家女，她一秒都忍不了。

“喂，外面有人嗎？開門，快放本小姐出去！”

她并沒有意識到自己面臨的處境，依舊是一副刁蠻的樣子。

門外的人有意晾著她，故意不弄出動靜，讓她喊，待人折騰累了，回到床上坐下，他才端著粥推門進(jìn)去。

“你醒了！”

男人笑瞇瞇的，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。

他進(jìn)來后，先把托盤放到桌上，再用脖子上掛的鑰匙把門鎖住。

“你來干什么，還端著一碗狗都不喝的白粥，我是喝這種東西的人么？”

公孫春狠狠的瞪著男人，父親的過度寵溺，讓她天真的認(rèn)為這世上的所有人都是圍著他轉(zhuǎn)的。

只要她不滿意，司機可以開除，保姆可以換掉，甚至是繼母，只要惹得她不高興，就會被父親掃地出門。

“在夜店看你挺豪氣的，沒想到住在這種破地方，而且你居然讓我睡在那么臟的床上，我都快被那股味道熏吐了?！?/p>
一時吐槽一時爽，一直吐槽一直爽，公孫春一通連環(huán)炮下來，把男人臉都說黑了。

加上他本身支氣管炎嚴(yán)重，剛才又喝了酒，急火攻心，咳到連托盤都拿不穩(wěn)。

“你這樣不會有傳染病吧，要死去外面死，別禍害我！”

公孫春捏著鼻子，不斷揮手，一個撲騰打翻了男人手上的托盤，熱粥濺到她手上，惹得她失聲驚叫。

男人本來還不想那么早把人做成痰盂，見她如此飛揚跋扈，立馬改變了注意。

尖叫聲吵得人很煩，男人把她從床上拖過來，劈頭蓋臉揮過去兩巴掌，打得公孫春哭都哭不出來。

“閉嘴，婊子，再敢多說一句，我現(xiàn)在就掐死你！”

男人死死扣住她的脖子，很快公孫春就因為不能呼吸而大張著嘴。

氣管炎來勢洶洶，男人重重的咳嗽了兩聲，把喉嚨里的濃痰直接吐進(jìn)她的小嘴里。

公孫春被痰液嗆到，又羞又惱，指甲在男人手上抓出來幾道血痕。

“咳咳咳……”

男人吃痛松開他，捂著胸口劇烈咳嗽，躺在床上的公孫春還在回憶那口濃痰，越想越惡心，她索性爬到床邊，看著男人的臉把胃里的一切都吐了出來。

“好惡心啊，你好惡心……”

男人的自尊遭到了一萬點暴擊，他沖過去抓住公孫春的頭發(fā)，惡狠狠的質(zhì)問她：“你說誰惡心呢！你特么再說一句試試！”

“你耳朵聾了么，我說你，你比臭水溝里的癩蛤蟆還要惡心?！?/p>
此言一出，房間里的空氣都靜止了，不得不說這個姑娘很有種，居然敢一而再，再而三的挑戰(zhàn)他的底線。

氣急敗壞的男人妄圖通過暴力的手段，迫使公孫春臣服于他，卻忘了這個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，被父親妥善保管的姑娘，在受委屈的時候第一反應(yīng)不是害怕，而是憤怒。

這么一來，刁蠻任性的公孫春，還有一種士可殺不可辱的壯烈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