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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了銹,每擰一下都會發(fā)出咯吱咯吱的聲音,謝濮把淡藍色的被罩扔進盆里,細白的手指摁在上面特別顯眼。
斷了一截關(guān)節(jié)的小手指更加突兀。
謝濮下意識地蜷縮起左手,妄圖遮住這丑陋的傷疤,半晌,又覺得無甚意義地松開了。
算了,遮不住。
第2章是靳隼言
下午五點半,是病人們吃晚飯的時間。
謝濮換上白色的醫(yī)生制服,跟著羅陽去熟悉四院的環(huán)境。
“咱們四院人手少,所以工作量比較大,不過這里很多的醫(yī)生都是剛畢業(yè)的小年輕,氛圍還是不錯的?!绷_陽和謝濮說,一路上總有人跟他打招呼,看來人緣很不錯。
羅陽跟他介紹醫(yī)院里的每一塊區(qū)域是干什么,謝濮大多數(shù)時候不會發(fā)表意見,一直偏頭沉默地聽著,偶爾應一兩聲。
餐廳位于二樓,兩人剛順著樓梯爬上來,就聽見里頭一陣喧鬧,中間還夾雜著幾聲含糊不清的咆哮,像是有人打起來了。
“咱們快走幾步?!绷_陽神色一變,回頭朝謝濮說。
謝濮點頭,未多言,跟上了他的步伐。
穿過走廊,餐廳內(nèi)的場景映入眼簾——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瘦弱男孩表情兇狠地揪著面前光頭男人的衣領(lǐng),嘴里像是被侵犯領(lǐng)地的野獸般發(fā)出低低的嘶吼。
一片混亂,有其他的病人被嚇到了,正捂著腦袋尖叫。
“都干什么呢!”羅陽隨手摁住一個尖叫的病人,動作嫻熟地做出安撫。
他的聲音不小,很多人都看了過來。
瘦弱男孩看了一眼羅陽,眸子明顯瑟縮了一下,他似乎想收回手,下一秒?yún)s又突然舉起桌上的湯,直愣愣地扣在男人的光頭上,帶著菜葉的湯水順著男人的臉淌下來,最后淅淅瀝瀝地砸到地板上。
羅陽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,光頭男人似乎也被激怒,他順手摸起筷子大力朝男孩戳去,男孩向后一躲,額角的發(fā)絲晃了兩下,踉蹌著倒向身后的一張桌子。
光頭男人見狀還想上前,攥著筷子的手卻突然被人一擰,羅陽鉗著他的脖子往后退,一邊扭頭罵道:“腦子壞了?打起來了還不管管?”
角落里的一個青年趕緊跑過來,他皮膚略黑,戴著眼鏡,很木訥的模樣。
羅陽臉色不好,青年低著頭解釋說:“我剛沒反應過來,陽哥你可千萬別告訴沈主任啊?!?/p>
“出息!”羅陽沒好氣地說,“還不快把人帶走,以后這種病情不穩(wěn)定的,讓他們在病房里吃飯?!?/p>
聽他這話就是不追究了,青年抿出一個笑,“是!”
看著他將光頭男帶走,羅陽才顧得上謝濮,和他介紹說:“剛才的是秦長安,不愛說話,挺靦腆的一個小伙子,但是個熱心腸,哥你有事可以喊他幫忙?!?/p>
謝濮應了聲,目光在餐廳內(nèi)環(huán)視了一圈,“所有病人都在這里了嗎?”
“應該是。”羅陽隨口道,轉(zhuǎn)身朝還蹲坐在地上的男孩走過去。
他剛才摔倒在桌子上,身上也沾了許多菜湯,發(fā)絲也變得臟兮兮,羅陽蹲下身,朝他伸出手,男孩動作十分劇烈地躲了過去,胸膛上下起伏,嗚嗚了兩聲。
羅陽揉了揉他的頭發(fā),摘掉了上面沾著的一根菜葉,柔聲說:“我知道,不是你的錯,我相信你?!?/p>
“嗚……”
男孩抬起頭,盯著羅陽看了片刻,腦袋往前拱了拱,在羅陽手上蹭了兩下。
 “嗯,小郁最乖了,我們回房間好不好?先洗個澡,再一起拼拼圖?”
男孩默不作聲地站起身,一只手扯住了羅陽的衣角。
他很信任羅陽,謝濮看得出來。
這檔子功夫,去送光頭男人的秦長安剛好回來了,羅陽朝他囑咐了兩句,帶著男孩往餐廳外走。
醫(yī)院里還有很多地方?jīng)]有熟悉,謝濮也沒繼續(xù)留在這里。
餐廳的拐角處有一盆琴葉榕,碩大的葉片濃綠肥厚,他們迎面撞上了一個人。
是個身穿條紋病號服的男人,寸頭,鋒利的眉眼張揚外露,無論怎么看都是叫人忽略不了的長相。
謝濮停在了原地,被釘住了一般紋絲不動。
是靳隼言。
他的心臟因為這個人發(fā)出預警,隨后開始叫囂。
“靳隼言?”羅陽疑惑地叫了一聲,“你怎么一人來這兒?”
“剛做完檢查,蔣醫(yī)生說我最近病情很穩(wěn)定,讓我自己來餐廳吃飯?!?/p>
靳隼言漫不經(jīng)心地說,目光掃過一直看著他的謝濮,線條分明的嘴唇突然勾出一個玩味的笑容。
他說完便拐進了餐廳,沒再看謝濮一眼。
第3章驚慌失措的兔子
羅陽在病房里安撫男孩,謝濮沒進去,他站在門外,神情恍惚,像在發(fā)呆一樣。
垂在衣擺處的手隨著睫毛顫動,指甲陷進肉里,謝濮卻感受不到疼痛,未知的難言情緒如細線般交織,網(wǎng)羅成一張大網(wǎng)將他扣住,掙不脫,逃不掉。
不知過去了多久,羅陽從病房出來,輕輕關(guān)上門,墻邊的謝濮垂著頭,看不清臉上的表情。
“咱們四院人手少,每個科室最多才兩個人,哥你還沒正式入職,這兩天就每個科室都逛逛,當熟悉環(huán)境也行?!毕嗵幜艘粫?,羅陽大概摸清了謝濮的性子,說話也少了拘謹,嘰嘰喳喳地說了許多醫(yī)院里的八卦。
謝濮沒怎么應聲,羅陽以為他累了,便說:“哥你不如去閱讀室看看吧,那里還算安靜?!?/p>
閱讀室在餐廳旁邊的那棟樓里,獨自占了一間屋子,屋內(nèi)有五六排高大的書架,上頭裝滿了書。
只有情緒穩(wěn)定的病人才被允許在這里活動。
羅陽把人送到就走了,他是護士長,還有很多事情要做,守在這里的是秦長安,不過他不愛說話,只是朝謝濮笑了一下。
謝濮將書架上的書大概瀏覽了一遍,種類很齊全,甚至有幾本當月的雜志,他輕手輕腳地抽了一本斜靠在窗邊。
書里寫了什么他不在意,借著手里這本書的遮掩,謝濮的目光在屋內(nèi)轉(zhuǎn)了幾圈,最后還是落在了斜前方。
靳隼言坐在那里,暖色調(diào)的燈光很配他,他單手撐著下巴,野生的漂亮眉毛微蹙,偶爾用手指捏住面前的書角翻一頁,明明是漫不經(jīng)心的姿態(tài),又讓人覺得他很認真。
謝濮想起初見靳隼言的那天,是在一個嘈雜的酒吧中。
靳隼言被一群人圍著,手里端著個玻璃酒杯搖晃,暗色的液體乖順地跟隨他的動作上下彈跳,溫馴而充滿誘惑。
謝濮知道,這是他的目標。
很快他就被帶到了靳隼言那里。
身旁還坐著一個穿得清涼的女孩兒,謝濮不自在地動了動,然后感受到靳隼言落在他身上的目光,從上到下,半點沒落下地掃視了一遍。
謝濮不敢動,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