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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.”
一旁的近侍和宮女還有些猶豫。
段星執(zhí)蹲下身自顧用手撥了撥耳朵上蓋著的土,冷淡重復了一遍:“退下?!?/p>
“是?!?/p>
眾人頓時逃也似的做鳥獸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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躺在土里的呆呆這會兒又沒了動靜,等了許久,就在段星執(zhí)險些要以為剛才那一幕是錯覺時,長長的耳朵倏然豎了起來。
“呆呆?醒了嗎?”
貓耳朵拍了拍臉頰,那是平時呆呆最喜歡做的一個動作。他將貓抱起放回木盒里,正準備先帶回去再觀察,焦毛貓倏然睜開眼,整只從盒子里彈了起來。
“星星啊啊啊啊我沒死?。?!痛死了哇哇哇嗚嗚!??!詛咒壞天道?。?!”
段星執(zhí):。
看來他提前支開所有人,的確是個相當明智的決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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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再受屠城影響的貓恢復了本性,確認已經回來后,又開始纏著他綁定。
段星執(zhí)坐在書桌前,不緊不慢批閱奏折:“先前一心要回來的人不是你嗎?現(xiàn)在不怕了?”
呆呆耿直點頭:“不怕!”
“以大照那種世道,慘如屠城之事只會更多,屆時你再被影響怎么辦?繼續(xù)拉著我回來?”段星執(zhí)放下筆,抬眸直直望向蹲在桌邊緣的貓,“朕沒空陪你一直玩下去?!?/p>
“我...”鮮少面對人如此冰冷的語氣,呆呆愣了愣,“我沒有想玩...”
“可你如今的所行所止,分明都受到大照百姓的影響。想活下去,便祈求有人平亂。因為恐懼,便祈求逃離。倘若有朝一日,主導你的意念的變成了怨恨呢。”
“怨恨世道不公,怨恨朝廷無能,怨恨亂軍殘暴,屆時你又待如何?”
“就此心灰意冷放棄平亂,還是不顧一切,干脆以殺止殺?”
呆呆垂下腦袋,一時不知如何應答。
段星執(zhí)站起身,看著眼前這位年幼的“神”,語調平靜:“我且問你,屆時我想做的事若與你的蒼生百姓所想相悖,你會想殺了我嗎?”
他不敢保證永遠控制得了這個不定數。
“怎么會...”
“我的任務...只是平亂,你才不會亂殺無辜...”
段星執(zhí)輕輕嘆了口氣,他也知道這話問得有些咄咄逼人。按照呆呆的性格,或許大概率只會纏著他抱怨一通。否則在元津城時,他們就生出了巨大分歧。
但在徹底解決呆呆受到操控的這點隱患之前,他不會考慮綁定之事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不會?于叛軍而言,他們所做之事亦只是為了成功推翻朝廷?!?/p>
千百年來,為民者大多只求一個安穩(wěn)度日。他不過走了三座城,遇上面黃肌瘦的流民數不勝數。臨時宮邸和相府之中卻仍是鑲金嵌玉,奢靡無度。
此番情境,能逼得百姓揭竿而起,可見當朝之腐敗。都城被破,實在不冤。
站在朝廷和元津城百姓立場,叛軍自然殘暴不仁濫殺無辜。
但若有朝一日他為攻城者呢,呆呆再對敵方萬千將士心生憐憫,或許將帶來滅頂之災。
所謂盛世,從來都是累累白骨鑄就而成。仁者固然可安天下,但也需有度,并非一味憐憫。
“...我明白了...”
段星執(zhí)靜靜看著眼前的貓坐了一會兒,而后兩只爪子大力將胸前掛著的白色石頭扯了下來遞來眼前。
“這是何意?”
呆呆小聲道:“扯下我的能量石,就能將我封印進去了。那樣我不會再受到任何影響,你拿著石頭,也能看到只有我能看見的東西?!?/p>
比如星位圖和引靈石,還有它的空間商店。
這樣它就能變成讓人信任的模樣了。
雖然扯下石頭像把爪子砍掉一樣疼,他也不想被封印去里面。能量石里黑漆漆且空蕩蕩的,只有它一個生命體。
可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獲得信任,它想完成它的任務。
眼前的貓蜷縮成一團,實體逐漸虛化,緩緩變得透明,而后消失在桌上。
與此同時,白色的石頭中間,緩緩出現(xiàn)一只焦黑貓的印記。
“呆呆?”
這回沒有那道稚嫩的嗓音,只是眼前憑空出現(xiàn)一道淺藍色的光幕,一只與呆呆長得一模一樣的焦毛貓蹲在左下角,最中央一行大字跳了出來。
【請確認是否與我綁定?】
段星執(zhí)毫不猶豫點了否。
焦毛貓圖像顯而易見低落趴了下去。
段星執(zhí):“......”
看來這東西還存在這呆呆本身的意志。
“這就是你說的不受影響形態(tài)?”
焦毛貓坐直,光速點了點頭。
“怎么將這東西關上?”
光幕一直橫在眼前,多少有些礙事。
【將能量石收回口袋?!?/p>
石頭被放進袖中,果不其然,光幕頃刻消失在眼前,重新取出后倒也沒再出現(xiàn)。
他琢磨片刻,又喚了聲:“呆呆?”
光幕倏然跳出,還是那行熟悉的大字再次映入眼簾,墜在后方還有一行小字。
【我來啦!】
段星執(zhí):“......”
在呆呆希冀的目光中,他眼神平靜,再次點下否選項,將石頭扔去了袖中,繼續(xù)翻開批閱到一半的奏折。
他想解決的問題之一倒是搞定了,現(xiàn)在還剩下另一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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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個春風拂面的午后,兩人漫步于湖畔堤柳,正是身著常服出門散心的京白筠和段星執(zhí)。
“臨昭,近日可是有煩心之事?同我說說吧?!?/p>
段星執(zhí)輕輕抬眸:“母后怎么突然有此一問?”
京白筠淡淡一笑,抬手撥開飄來臉上的柳條:“不是你想讓我知道的嗎?否則你若不想,還有誰能猜出你的心思?!?/p>
段星執(zhí)也微微揚唇:“了解我莫過于母后?!?/p>
“別恭維了,你知道我最不愛繞彎子?!?/p>
段星執(zhí):“若有明知不可為之事,您待如何?”
京白筠:“何為明知不可為?利弊如何?可曾分析過?”
“按照您的一貫想法...非要說的話,是損己利人?!倍涡菆?zhí)轉過身看著湖面,無風無波,恰如他此時心境一般,“我想救一些人?!?/p>
說不清是當真對那些流離失所的平民心生憐憫,還是想彌補那天未曾救下那名少年的遺憾。
可那雙死寂無光的灰瞳,的確不止一次地出現(xiàn)在夢中。
“又是不可明說之事?”京白筠回頭看著立于身邊的人,曾經牙牙學語的稚童如今已長得比她還高了。二十余年來,勤學上進,知禮穩(wěn)重,鋒芒不露,從未辜負過她的期待。
“能掛于心上如此之久,那便是想為了?!?/p>
“嗯。”
無論他去還是不去,亂局終有一日會等到人平定。只是有呆呆這么個神仙貓跟著,他又是外界之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