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秒記住【筆趣閣】txkcp.cn,更新快,無彈窗!
第一十三章祖宗絕殺
朱衡得意地行禮,向支持者致謝,下巴微揚,示意蕭權到他了。
蕭權點點頭,還沒有開始,眾人就噓聲四起。蕭權不顧這些雜人,站上了吟詩臺,微微一思忖,隨后吟道:
“菩薩蠻平林漠漠煙如織
平林漠漠煙如織,寒山一帶傷心碧。暝色入高樓,有人樓上愁。
玉階空佇立,宿鳥歸飛急。何處是歸程?長亭連短亭?!?/p>
李白這首詞情景交織,句與句緊密相扣,各句含義也相互交織,文字之精煉,造就了渾然天成又意猶未盡的意境。
在一個蒼涼的深秋暮色籠罩下的秋冬同昏,“平林漠漠煙如織”一片平展的樹林在迷蒙霧網(wǎng)中如煙織就,給人以清冷縹緲之感。
一幅青山成碧的畫面,如煙如織。那遠處的碧綠也是一片傷心畫不成的悲愁。
“有人樓上愁”,由景到人的過渡,由于景物的渲染充分,自然轉(zhuǎn)入下闋,這樣的承上啟下,使整首詞臻于絕妙。
全詞動靜相容,在靜態(tài)之中潛入絲絲縷縷的哀怨,使人更添悲傷愁,撩人心魄。
菩薩蠻平林漠漠煙如織在華夏古代就有極高的評價,與李白另外一首憶秦娥簫聲咽一起被譽為“百代詞曲之祖”。
全場再次雅雀無聲,驚得連魏清都忘記了鼓掌。
蕭權吟完,眼眉一挑,品,且讓他們慢慢品。華夏的精華文化,他們也當受受熏陶,方知人外有人、天外有天,切莫自視甚高了。
秦舒柔眉目一展,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。這被朱衡看在眼里,不由怒火中燒。這時,陶聞柳在朱衡耳邊偷偷說了什么。
蕭權冷哼一聲,作弊還這么光明正大?可臺下的人全是瞎子,什么都沒有看到似的。
讓他再作弊十回又如何,華夏詩詞能讓他跪地稱臣,這是來自祖宗的絕殺。
只見朱衡又往吟詩臺一站:“朱某還有一首?!?/p>
“好!再來!”這時,底下有個托支持道。在這么寂靜的氛圍當中,顯得格外突兀。朱衡有些許尷尬,輕咳一聲,白了一眼那個叫嚷的人。
在場的文人士子回過神來,紛紛表示支持,這么短的時間作出兩首,蕭權必然不可能做到!
同方書示意道:“朱公子,請吧?!?/p>
而朱衡隱隱有些犯怵,但秦舒柔在此,豈能輸給一個吃軟飯的,他深呼吸一口氣,吟道:
“菩薩蠻:
欄干六曲天圍碧。松風亭下梅初白。臘盡見春回。寒梢花又開。
曲瓊閑不卷。沉燎看星轉(zhuǎn)。凝佇小徘徊。云間征雁來?!?/p>
朱衡話音一落,眾人還沒有來得及拍馬屁,蕭權往前邁一步,張口就來:
“菩薩蠻:
人人盡說江南好,游人只合江南老。春水碧于天,畫船聽雨眠。
壚邊人似月,皓腕凝霜雪。未老莫還鄉(xiāng),還鄉(xiāng)須斷腸?!?/p>
吟完,蕭權白了陶聞柳這個江南才子一眼。
此詞是花間派詞人——韋莊菩薩蠻五首中的其二。
寫詞難,詞之難于令曲,如詩之難于絕句。不過十數(shù)句,一句一字閑不得。
而韋莊則是詞人中的一絕,在詩詞方面赫赫有名。
這首詞,空靈靜美。前二句的沉郁,與后二句的空靈,形成了難以言喻的藝術張力。
未老莫還鄉(xiāng),還鄉(xiāng)須斷腸。指的是年華未衰之時不要回鄉(xiāng),回到家鄉(xiāng)后必定悲痛到極點。
在陶聞柳的耳朵里聽來,蕭權無疑是在嘲諷他技不如人:既然沒有本事就不要回江南了,免得哭爹喊娘。
陶聞柳正要發(fā)作,寂靜人群中,激動的魏清喊道:“好!好極了!精彩絕倫!”
魏清是真激動,此等人才,他必定要收歸囊中!
眾人呆滯,短短的時間,朱衡能做出兩首詞,首首精致,已經(jīng)遠超他們這些人。
而蕭權也作出兩首,后一首還是突然接的招,筆不停綴,文不加點,才思之敏捷,令人望塵莫及!無不嘆服!
孰高孰低,無需再辨!
雷鳴般的掌聲,響徹整個吟詩臺!
驚天的喝彩聲,一浪高過一浪!同方書更是贊賞有加,命人速速錄好詩詞。
原本想借第二首打得蕭權措手不及的朱衡,直接愣在原地。
蕭權張口就來的詞,竟如此徜徉恣肆,又蹙金結繡,他還比什么比?還有什么好比?
他如今不被人笑話,大家已經(jīng)是給面子了。
他為這次吟詩臺,做了許久的準備,就是為了博取名聲,為以后的仕途鋪路,也是為了讓秦舒柔徹底傾心自己,好行歡愉之事。
可如今,被蕭權一個贅婿打翻全盤規(guī)劃!
總之,他今天不僅沒有出風頭,他堂堂京都第一才子還成了蕭權的墊腳石!
按照規(guī)矩,吟詩臺的獲勝者,要說一段獲勝感言。
歷來獲勝者都是假惺惺地謙虛一番,以獲得更多贊美。
而立于臺上的蕭權,對眾人行了個禮,眾人停下鼓掌,靜了下來。
只見蕭權高聲道:“我乃蕭家蕭定,字盛權,好友皆喚我蕭權。初來京都,不求文達天下,但求海內(nèi)存知己!今日在知義堂贏得一次頭彩,多謝各位支持!再會!”
說完,蕭權對同方書行了告別禮,便跳下吟詩臺離開。人群中自覺地讓開一條道,魏清趕緊巴巴地跟了出去。
等著他高談闊論的眾人一愣,這就沒了?
本以為蕭權會引以為傲,得意洋洋,料不到他竟如此風輕云淡,頗有君子之風。
亭亭玉立的同方書一直目送他遠去,眸里是難得的賞識之意。
蕭權這個名字,在知義堂第一次出現(xiàn),就被人記住了。
朱衡暗暗捏著拳頭,看來這次鄉(xiāng)試,得讓族中的兩個叔叔出馬才行!不讓蕭權落榜,他朱衡枉姓朱!
小小一個寒門,就算奮斗十年,都比不上世家貴族動一動手指得到的多!
秦舒柔見蕭權就這么走了,心有諸多疑惑,又有幾分生氣。她跟在他身后,園中人多路徑繁復,很快她把蕭權跟丟了。
這時,一只手把她拉到一邊,是落敗的朱衡。在知義堂輸了,他總得用什么挽回秦舒柔的芳心。
“秦小姐,這是送你的鐲子,是上好的翡翠,還請笑納?!?/p>
朱家的鐲子,是一等一的珠寶,多少少女求之不得。
秦舒柔臉一紅,推辭道:“此禮過于貴重,我不能收?!?/p>
“你不會因為我今日輸了,對我......”
“朱公子,你多慮了,”秦舒柔語氣里幾分不屑,“那蕭權是秦府贅婿,今日表現(xiàn)恐怕是有人暗中指點,他本人何來這樣的本事。在舒柔心里,此人不及你萬一。”
“好,好,你這么想就好,你果然知書達理?!敝旌馐鎽岩恍?,總算放下了心,他把鐲子硬塞到秦舒柔手里,“這是我的心意,你一定收下?!?/p>
秦舒柔沒來得及拒絕,朱衡便走了。她握著鐲子,心里涌起少女懷春般的甜蜜。
園林里,游人漸少,天色漸黑。
秦府府外,蕭權和魏清剛道完別。
小廝阿石匆匆過來傳話:“姑爺,大小姐命你去側(cè)廳一見,她有話問你。”onclick=”hui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