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論容顏,胡香珊是天然純粹的自然美,未經(jīng)任何儀容修飾,如果非要說出個風格來,那便是端莊的美。只是,偶爾她的眼中冒出那一瞬間的光亮,對于一直都沒放過她任何表情的張二牛,簡直是次次都讓他銘記在心。
而柳芝婉,走的是風吹弱柳般的柔美路線,再加上家境不錯,臉上的脂粉與首飾都還算齊全,俗話說三分長相七分打扮,站在那兒,也是能夠讓人看了產(chǎn)生舒服感覺的人兒。
胡香珊是過來人,打一眼便瞧出柳芝婉看張二牛的眼神不一樣,她默默的轉頭看了看張二牛,而張二牛也是個挺有意思的人,興許是心里有人了,對于看到柳芝婉的神情與狀況卻是被打擾的煩臊。
“你誰?”張二牛好似也沒有什么憐香惜玉的心思,但是他時刻牢記胡香珊說的要有禮貌,于是在煩臊的本能脫口而出的質(zhì)問后,便斂了斂脾性道:“咳!咳!你……是誰?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?”
柳芝婉的眼中頓時出現(xiàn)受傷的情緒,她每次回村子里來都是極早的起身,洗漱裝容,就是盼著能見他一面,尤其是這一次,長久沒來黃坡村,她以為他會與她有一樣的久別重逢的激動與欣喜情緒。
可是,沒有!
“二牛哥!我是小婉!你怎么不記得我了?”柳芝婉上前一步,帶著青春期特有的青澀與羞怯笑容,滿眼含盼的望著張二牛道:“柳家的小婉??!”
他怎么可以認不出她了呢!
雖說有幾個月的光景沒再見,可是小時候張二牛常給柳芝婉扎竹蜻蜓,上一次她回黃坡村時,張二牛還遠遠的沖她吹著口哨呢!
“噢!原來是柳家的大小姐啊!”張二牛擰著眉想了老半天,才恍然大悟還半帶疑惑與不確信的道:“可是怎么長的不一樣,臉怎么那么白?還有你怎么胖了?”
胡香珊簡直給跪了。
柳芝婉站在原地抖啊抖,臉色瞬間僵硬尷尬。終是受不了張二牛傻站在那兒繼續(xù)處于回想與前后比較階段,還時不時的認真打量她,期間還重重的點了點頭,以肯定自己方才說的話是對的,道:“嗯!確實是胖了!臉色白的也不正常!”
胡香珊哀婉的看著蹣跚而去的柳芝婉上了轎子,幽幽的回過頭來,換成她仔細打量張二牛。
張二牛正經(jīng)著木著一張臉,任由胡香珊上下左右的、瞇著眼仔細端詳。
直看得張二牛受不住,整個面皮包括頭頸處都泛起了紅色,不容易啊!越來越黑的張二牛能夠讓肉眼看出紅色來。
胡香珊重重的冷哼一聲,隨后轉過頭算是放過了他。
當胡香珊繼續(xù)朝前走時,跟在后頭的張二牛狠狠的松了一口氣,隨后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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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年的冬日,對于連續(xù)幾年都大豐收的大啟朝來說,那可是豐衣足食、幸福快樂的一個冬日,每家每戶商討的是新年里弄得什么新鮮的吃食,以犒勞自己與家人一年的辛苦付出。
但是對于北元、及匈奴等邊境苦寒之地的周邊小國來說,內(nèi)部的爭端消耗讓他們無暇關注百姓的生活,更別說什么耕作與養(yǎng)殖。他們習慣的搶奪,習慣了用強盜的方式去侵占別國的財富。
而大啟朝如此富足,與他們接壤的大啟國土及居住的百姓們,則不可避免的被他們滋擾。
消息傳到燕京皇宮,當朝皇爺怒及攻心,大聲罵道:“一群填不飽、養(yǎng)不熟的白眼狼…….”
雷霆之怒,總是要有個結果的。
討伐與驅(qū)逐外敵、保家衛(wèi)國的議題被擺在了首要。
北元離順天府很近,依著皇爺?shù)囊庾R自然是動用北直隸的兵力,而問題就在于目前各個衛(wèi)所里有許多勛貴子弟,長年沒戰(zhàn)事倒養(yǎng)成了他們看上去中用、其實沒什么戰(zhàn)斗力。
初次作戰(zhàn)拉過去的人馬,數(shù)量上盡夠,但終究是拼不過長期艱苦環(huán)境中、馬背上一直操練的如何搶奪的那些韃子,這一場戰(zhàn)事氣的馬背上奪天下的皇爺又是一陣更大雷霆之怒。
如此一來,便要向保定府或者山東承宣司等地調(diào)兵,一旦調(diào)了兵力,便就要征新兵補充。而西北那邊的戰(zhàn)事也漸漸膠著起來,一時間,濟南、東昌、兗州、青州、登州、萊州、河間府、大名府的等地,兵力征集開始浩浩蕩蕩的張羅了開來。
“快看,快看?!秉S坡村里長正貼著朝廷下發(fā)的告示,引來了許多人的圍觀,道:“朝廷也有幾年沒有這般規(guī)模的征兵了,都瞧好嘍!驅(qū)逐鞳子、蠻夷保家衛(wèi)國、掙下軍功,那可不止有了男兒本色,且還能妥妥的得到爵位。將來若是能成大將軍,封妻蔭子都不在話下??!”
大家頓時接著里長的話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,張二牛身量高,他不必要擠到前頭就能從后面看那告示看得清清楚楚。默默的站了有好一會兒,終是垂頭返回了家里。
張家大娘看著突然間沉默的兒子一個下午了,終歸是有些心疼,上前問道:“二牛,你怎么了?是不是和胡家二丫頭吵嘴了?”
提到胡香珊,張二牛本能的不想讓自家阿娘對她有壞印象,于是道:“娘別瞎猜!”
“呦!這還沒過門呢!怎地就護上了?”張家大娘看著二牛這樣子急急護著,心里微微泛起一絲酸意,不過到底也是她自己看上的人家,便就笑了起來,打趣道:“那到底是什么事?”
“娘!”張二牛有些躊躇,但終究還是將那告示的事情與張家大娘說了,隨后道:“若是能擊退鞳子,保家衛(wèi)國將來能獲爵位,咱們張家不就能翻身了?”
張家大娘臉色都變了,想起這個兒子之前在外胡混,三天兩頭與人打架,讓她提心吊膽,現(xiàn)在總算安穩(wěn)了幾天,就要出去參戰(zhàn),打仗可不是打架,要出人命的。她覺得自己能忍著讓他把話說完,都已經(jīng)是極難得的了。她顫著唇像是哀求又極似無奈道:“你安安穩(wěn)穩(wěn)的做個升斗小民就不行嗎?”
“可是阿娘,咱家就那些田地,將來大兄娶了娘子,再生幾個娃……..”張二牛連忙上前攙著張家大娘的胳膊,讓她先坐下,隨后一臉正色道:“這日子……”
“胡家那邊底子不簿?!睆埣掖竽锊幌肼爮埗T僬f下去了,她直接打斷道:“且那二丫頭之前也不是什么伶俐人,現(xiàn)下能與我們家結親,定然是不會虧待你的。阿娘早就都替你打算好了,你還有什么要擔心的。”
“阿娘!你怎么能打女方家財物的主意?”張二牛是極不贊同張家大娘的想法的,他雖然自認為沒什么出息,也不愛跟著學什么論語做文章,但是他聽多了鎮(zhèn)子上的說書,那些類似于關二爺?shù)钠缴⑿凼论E,也激起了他心中的凌云壯志,當下他極不贊同,甚至還有些反感,尤其是還說到胡香珊,他道:“二丫怎么不是伶俐人了?她可是聰明極了呢!”
見兒子再次護著胡香珊,張家大娘本能的蹙了蹙眉頭,可現(xiàn)下她也顧不上那許多,先打消了去應征入伍的念頭再說,于是連忙拉住張二牛道:“二牛!你想想,你十六,二丫十五,這日子也該定下了。一上戰(zhàn)場可是要好幾年呢!那二丫等得了你?”
張二牛雖然舍不得家里人,可到底更舍不得胡香珊。
他之所以猶豫沉默,其實也是想到了這一層。
聽到自家阿娘提到這一茬,不禁再次沉默,隨后有些頹喪的坐了下來,張家大娘一看有戲,更加再接再厲的勸說道:“這樣!過幾日,阿娘便再去胡家探探口風,若是胡家嬸子給個準信,阿娘便讓你爹提著豬肉、再帶著干點,上門提親?!?/p>
提到馬上提親,張二牛心里終于松動了,臉上的羞澀掩也掩不住,腦中自然的就想起一身紅衣的胡香珊,在新婚之夜坐在他懷里的樣子,不禁像是針扎屁股似的,急急站起連看一眼張家大娘都不敢道:“娘又胡說了,我回屋里去了?!?/p>
張家大娘也長長的吐了口氣,她看著張二牛身影消失的方向。心底里打定主意,過兩日便要到鎮(zhèn)子上去一倘,隨后至胡家提起這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