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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廳里再次響起細(xì)碎的低語聲。

“就是這個人……”

“她和剛剛那個玄靈根打了一架，呃，或者說她將他揍了一頓……”

蘇陸低頭看向面前的法陣。

正中央就是被稱作聚靈石的晶球，能夠檢測觸摸者是否身具靈根。

當(dāng)它被放置于陣法之中，就能配合符咒，鑒出靈根屬性和純度。

蘇陸伸手按了上去，掌心頓時傳來一陣熱意。

一股暖流似的能量灌入手中，緊接著溫度驟降，手中似乎氤氳起怪異的冷意。

她的手心里也涌出一股寒流。

在手掌與聚靈石之間，一冷一熱來回交替，仿佛出現(xiàn)了一種奇特的循環(huán)。

“怎么回事？！”

遠(yuǎn)處的談話聲漸漸消失了。

有衣衫單薄的人捂著胳膊，打了一個寒顫，“好冷?！?/p>
此時正值初夏，晨間和煦溫暖，廳堂里卻好似刮起一陣森寒陰風(fēng)，許多人都感到了不適。

兩個修士對視一眼，都在彼此臉上看到了無法掩飾的震驚。

“這難道是——”

他們的視線再次落在法陣上。

法陣外圍倏然亮起一道晦暗的灰色光柱。

那光柱直徑有寸許，比起前面那些測試者微弱的細(xì)芒，鮮明了數(shù)十倍不止。

法陣外圍總共有十?dāng)?shù)個圖案，其中包含五行靈根和異生靈根。

前面測試了數(shù)十個人，除了一個風(fēng)靈根之外，就都是金木水火土這五種靈根。

此時此刻，那被點亮的圖案，那是一個狀似勾玉的漆黑紋樣，又像是一條弓身的游魚。

它與左邊形狀相似、但方向相反的白色圖案遙遙對應(yīng)。

白衣修士舉著竹簡的手微微顫抖，“我活了一百多年，這確實是頭一回見?！?/p>
他將竹簡遞了過來，“陰屬——天靈根?！?/p>
大廳里相繼響起吸氣聲。

“天靈根？！”

“真的假的？天靈根何等鳳毛麟角，那是萬里挑一中的萬里挑一，這家伙穿得破衣爛衫，舉止粗鄙，不過就是個鄉(xiāng)下窮鬼！”

“這與出身有何關(guān)系？你不會以為只有富人才配有天靈根吧？”

無數(shù)道羨慕嫉妒的目光相繼投來。

“據(jù)說天靈根只消幾個月就能晉入練氣境，廢靈根花上一百年恐怕都做不到呢?！?/p>
“不過陰屬性？既不是五行靈根，也不是五行異生靈根，我還從未聽過。”

“我聽說陰靈根不適合當(dāng)劍修……”

“……只要是天靈根，那進(jìn)境就是一日千里，哪怕只淬煉靈力，也不是別人比得上的。”

“那若是比起其他的天靈根，她就不行了，玄仙宗還是劍修居多，剩下的……”

大廳里一片吵嚷。

蘇陸也只斷斷續(xù)續(xù)聽到一些驚嘆和質(zhì)疑。

其他的靈根都是自然元素。

陰屬性聽上去就不是一回事吧，居然也會獨立作為一種靈根屬性存在嗎？

“真是想不到?！?/p>
白衣修士止不住地盯著她，簡直像是見到了怪物。

蘇陸：“…………我能下樓轉(zhuǎn)轉(zhuǎn)嗎？”

大廳里頓時一片嘩然。

無論什么屬性，只要是天靈根，拜入內(nèi)門四峰，成為某個首座的親傳弟子，便是板上釘釘之事。

她居然還想去別的門派？

“她是不是瘋了？”

“我看她也不太正常，方才還打架呢……”

白衣修士有些怪異地看了她一眼，“你知道他們沒人敢收你吧？”

蘇陸嘆了口氣，“我不是想去加入哪個門派，就只是去轉(zhuǎn)一圈而已?！?/p>
白衣修士又打量她一下，“你隨意吧。”

說完轉(zhuǎn)向那邊排隊的人，“下一個?！?/p>
蘇陸轉(zhuǎn)身走向樓下，過了一半臺階，各種噪音倏然紛涌而來。

她微微一愣。

“樓上設(shè)有結(jié)界，能擋住樓下的聲音，否則也太吵了?！?/p>
身后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。

蘇陸回過頭。

藍(lán)袍少年站在高一些的臺階上，抱著手臂懶洋洋地看著她，“但即使如此，下面若是發(fā)生什么事，也逃不過他們的神識?！?/p>
蘇陸：“……他們？”

藍(lán)袍少年微笑了一下，“負(fù)責(zé)給你鑒定靈根的那兩個人。所以他們也不怕你想逃跑，即使你從窗戶里跳出去，他們都能立刻將你抓回來?！?/p>
蘇陸非常無語，“我看著就那么蠢嗎？”

跳出去有什么用，外面不也是玄仙宗的地盤？

她明白自己絕無可能離開了。

那就只能咬牙面對接下來一環(huán)接一環(huán)的考驗。

不過退一步說，在其他的門派，也不能保證不發(fā)病，除非不當(dāng)修士。

但身為一個有靈根的半妖，如果不修行，那可是相當(dāng)危險的。

在玄仙宗，興許她還能借著書中信息做出相對有利的選擇。

而且，在這青州地界，玄仙宗擁有的資源是其他門派無法比擬的，藏書典籍也最是豐富。

想要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，也只能從此入手。

若是放眼整個中原，自然還有與玄仙宗等同甚至更強的門派。

但那也要她有本事活著離開青州，而不是半路上就成為某個妖族的夜宵。

至于其他的，她還會譴責(zé)這些人不給選擇的機會，即使枉顧自己的意志也要讓自己留下嗎？

蘇陸從小就見慣了這種事，也沒指望這些異世修士能懂人權(quán)。

再說，在女主上山之前，他們也問過她是否愿意修行，若是那時候她拒絕了，他們也不會強行將人帶走。

“說起來?！?/p>
蘇陸抱起手臂，“他們稱呼你為沈師兄，你是他們的前輩，那你是不是比他們更厲害？”

她一邊說一邊露出些好奇的神情。

這個年齡的孩子對誰強誰弱這種事感興趣再正常不過。

藍(lán)袍少年似乎不疑有他，又笑了一下，“我確實比他們早入門，經(jīng)驗也多些?！?/p>
他好像并不計較被拿去與兩個外門弟子相提并論，甚至根本就沒想到這一茬。

蘇陸眼中又多了幾分崇拜。

蘇陸：“剛才那個人呢？那個穿白衣服，個子很高的男人，他們稱呼他為段師叔，還說你們本想攔住我和姓李的打架，是他出言阻止?！?/p>
書里主角早早被段鴻帶走，自然和眼前這位沒有更多交集，也不清楚他的身份。

藍(lán)袍少年神情不變，“你想問我和段師叔誰的道行更深一些？”

這才是蘇陸想知道的事。

段鴻在書里被描述為玄仙宗年輕一輩弟子中的佼佼者。

他屬于最強的那一批，并不是最強的那一個。

玄仙宗弟子千千萬萬，他對于大部分人而言是高山仰止的存在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甚至不是他的一合之?dāng)场?/p>
但與他境界相似實力相近的也不止一個兩個。

——如果自己和面前的人接觸能夠熬過去，在小說里和段鴻接觸卻一發(fā)不可收拾，有兩種可能。

一是女主沒有刻意去忍耐，或者說只是少許抗?fàn)?，就直接屈服了，畢竟她也不清楚這事會有怎樣的后果，干脆就遵從本能靠近對方，結(jié)果愈演愈烈。

二是女主要承受的痛苦比自己更多，所以自己能忍，她完全忍不了。

若是第二種可能，或許就取決于觸發(fā)詛咒的對象了，因為段鴻更強，所以發(fā)病程度更劇烈。

不過從原著情節(jié)來看，與主角發(fā)生關(guān)系的男配女配里，有比段鴻道行更高的，也有比段鴻還要弱的。

但也不會弱很多。

蘇陸：“……希望沒有冒犯仙長?！?/p>
這樣冒然發(fā)問或許不妥，但若是不弄明白這件事，她以后和各種修士接觸都要提心吊膽。

只能抓住機會試一試了。

“冒犯倒是談不上?！?/p>
藍(lán)袍少年沉吟一聲，“他修行時間更長，經(jīng)驗豐富，又有強橫法寶在手，若是我們打起來，他的贏面應(yīng)該更大吧?！?/p>
還好。

這話看似謙虛，但仔細(xì)琢磨，若是他們境界差距明顯，這話就不該這么說了。

如果要與段鴻實力接近才能觸發(fā)自己的詛咒，那也還行。

畢竟在玄仙宗里，金丹境的修士并不多。

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別的因素了。

“嗯？”

藍(lán)袍少年饒有興趣地看著她，“你很高興？”

蘇陸：“？”

第二次了。

這次她很確定自己的表情并無變化。

他能感應(yīng)到自己的情緒？

蘇陸：“相比起來，我覺得仙長你更加面善些?！?/p>
藍(lán)袍少年笑了起來，想起剛剛段鴻盯著她看個不停，覺得估計是把這小孩嚇到了，“怪不得呢，行了，你去吧?！?/p>
蘇陸收斂思緒下樓了。

樓下也是一間開闊的大廳，里面人聲鼎沸，少說聚集了數(shù)百人，比上面熱鬧許多。

長桌分割出數(shù)十個區(qū)域，每一片區(qū)域里都站著一些穿著相似的修士。

他們正滔滔不絕地介紹著自己的門派。

有的熱情友好，有的禮貌客氣，還有的態(tài)度稍微高傲些，但顯然也都是在期待新人的。

“我們岐山府開派已有六百余年，掌教真人如今已是金丹大能……”

“我們掌門已晉入元嬰境，山門就在灈河城以東，你家也是那邊的對吧？你從門派往來家里極為方便，以后學(xué)了御劍，不過半個時辰就能到了。”

“我?guī)熜智澳甏蟊冗€贏了玄仙宗的人……雖說那是個外門弟子，咳?！?/p>
蘇陸一邊走一邊聽到各門各派的宣傳語。

那些來自樓上的少年男女們，此時已從被淘汰的對象，成為了能夠主動挑選其他門派的人。

大多數(shù)在這里的都是廢靈根。

因此那些擁有混靈根的人，受到的招攬就更為熱情。

也有愣頭青說話不過腦子。

“聽說玄仙宗即使是外門打雜弟子每月也有一塊下品靈石，內(nèi)門弟子更是富裕，連打造本命法寶的材料都不會少，不知道你們是否也有這樣的待遇？”

“小伙子，我如何與你說呢?！?/p>
旁邊的修士嘆了口氣，“玄仙宗是青州第一仙府，這閬山何等福地，靈脈無數(shù)，又有寶窟秘境，仙宗弟子享受的資源多，高手也多——”

“但是。”

那修士話鋒一轉(zhuǎn)，“且不說那幾位首座大能，就說上一屆大比出盡風(fēng)頭的幾位，諸如段鴻、虞錦書、沈循、何睦等人，他們個個都是天靈根，這才值得他們的師門傾心培養(yǎng)。”

他看了說話的男孩一眼，意味深長地道：“更別提玄仙宗高手如云，也有些人閉關(guān)修煉錯過了大比，再說，人家的外門弟子里也沒有廢靈根吶。”

言下之意你沒有那等資質(zhì)，怎么還想要同樣的待遇。

問話的男孩尷尬無比，顯然也聽明白這一層意思。

“我也聽說過上次大比的事，我有個遠(yuǎn)房表姐就在玄仙宗，她上次回家談起門中諸位前輩，言辭間對虞仙君和段仙君極為崇拜，也不知道他們誰更強一些?！?/p>
又有個女孩好奇地問道。

“這可不好說……”

那修士微微搖頭，“雖說虞錦書是段鴻的師妹，但他們差不了幾歲，境界相仿，也都有強橫法寶傍身，即便是交手過招，這次贏的是你，下次贏的便是我了，一次輸贏也不能判斷孰強孰弱?！?/p>
那些人都是同門，也不可能生死相搏。

蘇陸在大廳里走了一圈，聽了不少青州修真界的八卦消息。

雖然都是些爛大街的事情，但也算收集了一些情報。

她與大部分修士保持距離，偶爾也不免與人擦肩而過，卻都沒有再感到不適。

期間陸陸續(xù)續(xù)有人出現(xiàn)在樓梯上，神情各異地走進(jìn)大廳，直至半個時辰之后，樓上再沒有人下來。

蘇陸慢悠悠地回去了。

藍(lán)袍少年依然在樓梯間等她，“聽到你想要聽的了？”

蘇陸有些莫名：“仙長以為我想聽什么？”

“了解一下修真界的事？”

他反問道，“一般人聽說自己是天靈根，必然會非常喜悅，你方才反應(yīng)平平，所以我猜你對于修真界諸事所知甚少？”

蘇陸有些驚訝地看著他。

“亦或是——”

藍(lán)袍少年似笑非笑地道：“你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無法離開這里，因此非常失望？”

蘇陸連忙搖頭，“沒有那回事，我只是有些驚訝，因為陰靈根聽著很怪，和他們都不同?！?/p>
他歪歪頭，“是嗎？”

蘇陸瘋狂點頭，“嗯嗯，真的，而且你說得對，我不清楚修真界的事，下樓就是想長長見識?！?/p>
“那么，下去走了一圈，收獲如何？”

藍(lán)袍少年好整以暇地問道。

蘇陸思索片刻，“……收獲倒是不少，我還聽到有人提到玄仙宗，說到上一次的什么比賽，又說起一個叫段鴻的人，就是剛才那位仙長嗎？”

他微微頷首。

蘇陸：“那你是沈循嗎？”

“不?！?/p>
藍(lán)袍少年笑道：“沈循是我的兄長，我單名一個徊字，又值徘徊江上月的徊?！?/p>
蘇陸回到樓上。

所有人已經(jīng)檢測完畢，白衣修士正在解除法陣，在上層等候的也都被喊了下來，大廳里的人比起之前少了將近一半。

“你怎么在這里？！”

李少爺站在樓梯口處，一眼瞥見蘇陸走上來，臉上神情頓時扭曲了。

他剛剛沒見到蘇陸，以為她都是廢靈根，被淘汰出去了，還暗自高興。

——她若是去了什么下三濫門派，屆時找人殺了她都使得！誰讓她居然敢對自己動手，還將自己打暈，讓他顏面掃地！

現(xiàn)在她居然又回來了？！

然后，他忽然想到，方才聽人議論，說這次出了一個天靈根，還莫名其妙跑到樓下去了。

李少爺?shù)谋砬楠b獰起來，“姓蘇的，你這個妖怪怎么——”

蘇陸還沒開口，后面的人先說話了。

“若是妖族觸碰聚靈石，頓時可見端倪。”

藍(lán)袍少年負(fù)手拾級而上，淡淡地說道，“既然要拜入仙宗，此等言論不可掛在嘴邊。”

李少爺頓時啞了。

在西莊村民遇害之前，青羊鎮(zhèn)也有很多年沒出現(xiàn)過妖族。

他口口聲聲說妖怪，其實只是罵人的話，哪里懂得鑒別妖族。

然后他瞧見蘇陸毫不顧忌地翻了個白眼。

“你！你！諸位仙長！她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！”

李少爺又驚又怒，口不擇言地說道：“她——”

“我以前是什么樣子？任人責(zé)罵追打？”

蘇陸好笑地說道：“我自小寄人籬下，姨母姨父也只是尋常農(nóng)戶，我豈敢在外面惹麻煩？自然不比你李少爺家大業(yè)大又有父母寵愛，今天掀翻人家的攤子，明天搶走人家的傳家寶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?！?/p>
“你信口雌黃！你！”

李少爺頓時慌了，“仙長，切莫聽她胡言亂語，她——”

藍(lán)袍少年皺起眉，“聒噪?！?/p>
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，李少爺渾身一震，竟踉蹌著后退兩步，坐倒在地上捂嘴咳嗽起來，指縫里隱隱溢出鮮血。

“你！”

李少爺不可置信地抬頭，“我表兄是——”

“你表兄算什么東西?！?/p>
藍(lán)袍少年彎起嘴角，眼中卻毫無笑意，“就算是他師父，也不會和我這么說話?！?/p>
李少爺大驚失色。

“看不順眼的人就是妖怪?！?/p>
正在收拾法陣的白衣修士冷笑道：“長得美是妖怪，長得丑是妖怪，皮膚白些黑些都能是妖怪，哈，無知凡人最是愚昧滑稽?！?/p>
李少爺面皮漲紅，偏偏不敢再反駁一句。

過了一陣子，那青衣修士環(huán)顧四周，揚聲道：“雜靈根和混靈根在這里等候，其余人握住竹簡。”

多數(shù)人都是混靈根和雜靈根，聞言露出失望或是不甘之色，只有些年紀(jì)小的還懵懵懂懂。

除了這部分人之外，剩下的就是真靈根、玄靈根、地靈根，以及唯一一個天靈根，總共有四五十個人。

他們紛紛依言照做。

青衣修士伸手捏了個法訣，地面上瞬間蔓延出道道金光。

光芒倏然盛放將所有人吞沒。

一陣天旋地轉(zhuǎn)之后，金光散去。

面前豁然開朗。

“這里是臥龍峰吧？！”

“真像是話本里神仙住的地方！”

蘇陸站在一片巨大開闊的廣場上。

半空中籠罩著一層薄霧，仿佛仙境般迷蒙夢幻。

地面由乳白玉石鋪就，平整光滑，隔行刻有盤龍雕紋。

這廣場長寬超過千米，站了近千人也絲毫不顯擁擠，正中間有一座浮空高臺，周圍環(huán)繞著淡金色的符文。

那高臺上仿佛有光芒晃動。

附近的半空中，也有一道道人影憑空而立，腳下身畔懸浮著各式法寶，似乎是在觀摩臺上的戰(zhàn)斗。

他們的身影都太過遙遠(yuǎn)，只能模糊看到些輪廓。

蘇陸又看向地面上熙熙攘攘的人群。

她的視線飄遠(yuǎn)，望向廣場前方。

一道瑰麗的金色光幕伸展而出，宛如橫跨云端的虹橋，光橋的另一端隱沒在云霧之中，看不見盡頭。

廣場外圍則是蒼翠森林，綠意層層疊疊向外延伸。

遠(yuǎn)方峰巒起伏，朦朧山影在云中若隱若現(xiàn)。

“……為什么雜靈根和混靈根的人留下了，只有我們被傳過來？”

“他們的資質(zhì)只能留在外門，我們卻是有機會進(jìn)入內(nèi)門四峰的，亦或是成為外門某個長老乃至堂主的親傳弟子?！?/p>
有人竊竊私語著，將目光投向稍遠(yuǎn)處一道纖瘦的身影。

“當(dāng)然，那個恐怕是要成為某位首座的親傳弟子了?！?/p>
“畢竟是天靈根嘛?！?/p>